诗/西泠弋人
和其他雨夜并无二致的冬夜
与其说多了一丝寒冷的黑暗
还不如说多了几点雪花的光亮
迎着这些刺骨的光亮
雾凇将早晨举到逝者的高度
其实是大地僵硬的青绿
仰起苍白的脸。洼地般凹陷的眼睛
历经千年的失眠、百年的熬夜
为一个种族死死盯着
矮脚云压低的生存空间
诗人在哪里?春夜的海子卧轨
凌晨的昌耀雨水般滑下瓦檐
冬夜是一场冷酷的拷问
有人足疗,有人干蒸,还有人
呆在温暖的书房,吸着鲁迅
剩下的半支烟或磕着梵高的向日葵
我也在泥盆纪濯足
挨近岩画上的余烬取暖
实在比遁走还要可耻
冬夜的现实,现实的冬夜
留给那么小的雪花去抚摸
留给雾凇去颤抖
冬夜,雨水使南方的广场
泪流满面,或雨点飘入一个个省略号
向着北方广场致歉致哀致敬
丰碑下覆盖的又一层薄冰
半透明,半湿滑,多少脚印
跌跌撞撞其中苍凉喑哑的回声啊
与其说那是大地轰鸣的超声波
毋宁说,逝者,民族积雪的脊梁
拱出雪霁之晨半轮流血的旭日
呼唤诗人用一生去面对
地平线,脊梁线,人人脚下踩着
(2010年11月24日星期三)
评论